中華簡史427

文 孫華麗

提起顏真卿，人們也許會說，他不是唐代的一位書法大師嗎？此話一點不錯。但我們今天所要說的，并不是他為人傾倒的書法藝術，而是他的人品，他的一片報國之心。

毅然應命，直奔汝州

唐德宗建中四年(公元783年)一月，原唐朝淮寧兼平盧等州節度使李希烈勾結李納、朱滔等人反叛朝廷，攻下汝州威脅洛陽。

盧杞看到報復的機會到了，向德宗上疏說："顏太師德高望重，四方所信，如果派他去宣諭圣上旨意，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使事態平息下來。"

昏庸的德宗皇帝竟準了盧杞的奏章，滿朝文武都為顏真卿捏一把汗。大臣李勉向德宗提出："這樣做，不但使國家失去一位元老，而且會給朝廷帶來恥辱，千萬去不得。"但德宗不聽。

顏真卿知道此次深入虎穴，兇多吉少，但還是毅然應命，直奔汝州。

毅然應命，直奔汝州

顏真卿一見到李希烈，就執行起自己的使命。但他剛把圣旨拿出來，李希烈的干兒子們就一齊拔出尖刀，爭先向他猛撲過來，揚言要吃他的肉。

面對敵人的兇焰，顏真卿面不改色。李希烈趕緊用身子從中擋住，喝令左右退下，將顏真卿護送到館舍，逼顏真卿上疏為他表白，但遭到嚴辭拒絕。

李希烈又假意擺下宴席招待顏真卿，席間故意讓倡優們表演節目，肆意辱罵朝廷。

顏真卿看了，怒斥道："李相公，你身為人臣，怎么讓這些下賤之輩在這里胡說八道！"說完拂袖而起。李希烈感到很難堪，只得命令停演。

給自己作好墓志銘、祭文

這時，朱滔等叛將派來的使者也在座，他們不懷好意地對李希烈說："我等久聞太師的大名大德，相公正想成就帝業，而太師正好來了，這不是天意嗎？要是相公想物色一位宰相，還有誰能超過太師？"

顏真卿聞言怒斥道："什么宰相不宰相的，你們知道痛罵安祿山而被殺的常山太守顏杲卿嗎？他就是我的堂兄。老夫已年近八十，身為太師，我要像我的兄長一樣，保持氣節，死而后已，難道會受你們這班無恥小人威脅利誘嗎？"

諸賊聽了，面面相覷。李希烈見軟硬不行，就派兵將顏真卿拘留起來，并在院中挖了一丈見方的坑，揚言要將他埋進去。顏真卿聽了，毫不介意，對李希烈說："生死由命，有什么了不起的！"

將顏真卿拘留起來

這時候，李希烈手下大將周曾等人，密謀進襲汝州殺掉李希烈，推舉顏真卿為帥。不幸事情敗露，周曾等被殺，李希烈又派人將顏真卿轉押到蔡州龍興寺。

顏真卿知道自己已離死期不遠，就悄悄給德宗寫了遺表，給自己作好墓志銘、祭文，并指指寢室西壁下面，對看守他的士卒說："這兒就是我長眠的地方。"

一個十分陰暗的日子

興元元年(公元784年)，李希烈稱帝，國號大楚。稱帝前，派人來問顏真卿朝中的禮儀，顏真卿答道："老夫已經老糊涂了，雖然曾經掌管過國禮，但如今只記得諸侯朝見天子的禮節!"

李希烈還沒有坐穩皇帝的寶座，唐朝就派兵來征討了。他耽心蔡州難以保住，就派部將辛景臻、安華到顏真卿被拘的地方，在院子里積滿了木柴，在上面澆了油，點上火，然后對顏真卿說："你不是要守節嗎，現在成全你，那就自焚吧。"

顏真卿二話沒說，就向熊熊的烈火奔去。辛景臻急忙擋住，并報告了李希烈。

向熊熊的烈火奔去

就在這時，李希烈的弟弟李希倩，因為和朱泚一起反叛，兵敗被殺，李希烈惱羞成怒，決定殺掉顏真卿來解心頭之恨。

興元元年(公元784年)八月三日，是一個十分陰暗的日子，李希烈派宦官與辛景臻到蔡州。宦官見了顏真卿，宣稱："圣旨到！"

顏真卿馬上跪下接旨。宦官念道："宜賜卿死。"

顏真卿說："我沒有完成朝廷的使命，罪該當死，但不知使臣什么時候從長安來的？"

答道："是從大梁來的。"

顏真卿知道上當了，大罵道："李希烈不過是一個叛國逆賊罷了，有什么資格下圣旨？"

李希烈見顏真卿堅貞不屈，終于下令將他縊死。

一代名臣兼一代書法宗師顏真卿，以其特有的生命軌跡，走完了他77年的人生道路，他的高風亮節和他的書法一樣長留人間。

（編輯 黎平）